太至于了!
有吃饱吃好的条件,谁会愿意饿肚子呢?
所以大家都你推我攘的往骆舒曼的位置靠拢,露露脸,联络联络感情。
至于嘴碎的张嫂,倒是想厚着脸皮给骆舒曼道歉,让她不要和自己计较,不过被有心人直接推出了人群。
后悔也晚矣。
傍晚,大食堂的吃饭铃还没响起,已经很多人站在那里排队了,特别是年轻小孩子,和以往相比格外积极。
都知道今晚有好吃的,个个踮起脚时不时往厨房瞧两眼,看见有做好的菜被抬出来,就兴奋地前后交头接耳,数着菜样,闻着味道,馋的直吸溜嘴。
“伯娘,什么时候开饭啊,我好饿!”
“我也好饿!”
“西红柿拌黄瓜,青椒鸡蛋,凉拌豆角,醋溜白菜,爆炒生菜,哇!今晚的菜好丰盛,比过年时的还要多。”
“大娘,开饭!开饭!开饭!”随着饭菜从厨房里一盆一盆的抬出来,更是把守着的孩子们馋得哇哇叫。
“再等等,地里干活的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不说孩子们,做饭的几个大人也馋的不行,往年过年吃的都没今晚的丰盛。“你们要是等不及,就去外面大路上看看,喊一喊,让他们快点回来。”
“走!”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一听是这个理儿,立刻就往外面跑。
然后,夕阳笼罩下的骆庄村村尾,出现了几个孩子扯着嗓子喊大人回家吃饭的一幕。
“乡亲们!吃饭啦!”
“乡亲们!大餐做好啦!”
“吃饭啦!”
为了尽快吃上饭,几个孩子用上了吃奶得劲儿,朝着庄稼地呼喊,三句话来回说,直到听见的人一声声的传下去。
“以往饭点都是我们东奔西走地喊这些熊孩子们吃饭,今天倒是反着来了。”往回走的村民扛着锄头跟身边的人感叹。
“不是说今晚做了好几道菜,这些孩子怕是等急了。”
“差点忘了,我刚刚还琢磨孩子说的大餐是什么,忘了今晚大家可以尝鲜吃吃戈壁滩上种出来的蔬菜。”
“说起这个,不得不佩服老村长的村女,竟然自学一段时间就能在戈壁滩上种菜。太厉害了!”
“是呀,你说人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,难道人只有傻过,才能变聪明?”
“可拉倒吧,她那就是老天爷赏饭吃,羡慕不来。”
“叔伯们,你们走快点。”跑在最前面的孩子看见几个悠哉悠哉走在最后的,忍不住提醒道,他可是急着回去吃惦记了一下午的西红柿拌黄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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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,为什么他们可以每样菜都要一点,而我还是咸菜馒头,其它一样都不给我?”骆苗苗看看自己的碗,又看看其他人的,不服气地问道。
“这要问你自己,”打饭的大娘看她一眼说,“想想之前是不是欺负过小曼,她点名说不给你吃她种的菜。”
“什么道理,她说不让你们就真的不给,她比村干部,比村长的官还大吗?”骆苗苗不知道下午张嫂的事,此时心中很是不忿。
“没有,但种子是人家的,菜也是人家种的,想吃她的菜,她就有这个权利。”
“可她不是给大队了吗?怎么分还不是大队说了算?”
她身后排着的那位,听不下去了,嫌弃她不能吃不离开,还堵在那碍事。“你听不懂人话吗?骆同志有种子,有能力。你不服气就自己去种,不吃她的,戈壁滩那么大又没人拦着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骆苗苗要是有这能力,早就上天了,还用在这吵闹,“我这是为我自己吗?我是为大家抱屈。”
“骆舒曼这么霸道,以后岂不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,看谁不顺眼就不让他吃饭?今天是我,明天就可能是你,是她,是大家中的任何一个。”
骆苗苗比张嫂有脑子,蛊惑道:“你们仔细想想,骆舒曼傻着的时候,咱们村里有几个是和她没过节的?我和她的过节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,她记到现在,可见有多小心眼。”
“你们这么拥护她,她现在没找你们麻烦,不代表以后不会,你们好好想想,咱们不能惯着她这霸道的行为。”
“对对对!”还在后面排着的张嫂忙跑出来应和,她本来以为骆舒曼下午说的都是吓唬她的,不会有啥实际行动。
此时见骆苗苗吃不上那些诱人的饭菜,知道那小妮子是个心很的,排到她时的饭菜多半也是往常的咸菜馒头。
那些好吃的没有她的份。既然如此,她也跟着闹。“苗苗说的太对了,大家可不能被骆舒曼糊弄了,养的她以后膨胀了,还不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?”
小孩子们只顾着吃,不在意也听不懂她们的争吵。
大人中间却有不少被说动了,彼此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突然就觉得碗里的饭菜不香了。
有人问:“那你们的意思是?”
“我们团结一心抵制她。”骆苗苗见不少人被她说动,心里很是激动,“当然,抵制她不是让大家饿肚子,只是暂时不吃她的菜。”
“等逼她交出种子,大家一起种,就有菜吃又不用担心会受她的欺负了。”
“这不厚道吧?她会给?”有人迟疑了。
“哪有什么厚道不厚道的,”张嫂说道,“本来就是骆舒曼的不对,她研究出新种子就应该交给生产大队,让大家一起种,这才是咱们主席倡导的公有制,不存在私有,所有东西都是集体的。”
“有道理啊。”
“她要是不交出来呢?”
“那就把她关起来,饿着,饿狠了,她肯定交出来……”
“张春华!”已经憋了很久的庆叔再也听不下去,从藏身的砖瓦墙后走了出来,大声呵斥道,“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
张嫂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回头,然后就对上村长想要吃人的表情,缩了缩脖子,就想遛,可惜看庆叔铁青的脸,遛她是遛不掉了。
只能推卸责任,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骆苗苗说,“是她起的头,我就嘴痒附和了两句,没别的意思。”
“我,哎呦,我头晕。”骆苗苗比她还害怕庆叔,狡辩都不敢狡辩,摸了摸额头,装模作样的往地上一倒,假装不省人事了。
“我也晕。”张嫂一看,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,信不信,也躺在了地上。
骆舒曼:“……”
大队院和大队食堂就隔了一堵墙,她、爷爷、还有庆叔等几个大队干部本来在大队院商量黑名单的事,就是关于一些不良于行的人,把他们写在黑名单上,饭菜上不让他们吃她种的。
这其中自然会说明黑名单上的人犯了什么错。
他们几个人商量好,就来食堂准备给大家说这个事。
没想到他们还没公布,就有人开始在村民中间拱火,全民抵制她了。
还想抢她的种子。
说实话,听到有不少人心动骆苗苗和张嫂挑拨离间的话时,她是有些小失望的。
果然,白送出去的东西,换来的不是得寸进尺就是一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吗?
刚刚附和骆苗苗二人的,此时看见骆舒曼、庆叔几人,都羞愧地不敢抬头。
惦记筹谋人家的东西,还被正主听个正着,脸皮薄的真的可以当场去世了。
两个女人都躺在地上装死,庆叔纵使有千言万语想骂出口,也无处发泄。只剩一句,“把她们扔出去,以后都不要来食堂了。”
村长发话,自是有人去干。但被骆舒曼阻止了,“等一下,让她们先躺在那里晕一会儿。”
这事不能就这么轻巧的过去,吃白食既然让一些人疑神疑鬼,那她就收回这份善意好了。
骆舒曼走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躺倒的位置,抬脚踢了踢年轻的那位,笑道:“骆苗苗有句话说的没错,我是个记仇的人。”
“所以,骆苗苗因为女儿家的嫉妒心,领着几个姑娘把我堵在破土地庙里,打的奄奄一息,差点和爷爷阴阳两隔,我记着。”
“二毛叔,因为和爷爷不对付,拿我开刀,在组织去戈壁滩找水源的人员名单里写上我的名字,我记着。”
“张嫂无凭无据,造谣抹黑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,在外面给已婚男子做小三,卖身求荣,不知检点,我记着。”
当然还有卫彦青对原身和骆爷爷的伤害,这个现在不宜说,说了也没人相信。
“我记着的很多,为什么单单不让你们两个吃我种的菜呢?你们有没有自己反省过?”
骆苗苗的眼珠子转了转,张嫂要睁不睁地动了动眼皮,两人立起耳朵听着,却不敢“醒”过来。
“你们没有,”骆舒曼嗤笑一声,也没给她们留回答的机会。“你们不但没有,心里还更加的嫉恨我,现在更是要鼓动大家围困我,逼死我,真是好的很呢。”
骆舒曼半蹲下拍了拍头快挨到一起的两个人的脸,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平静地说道:“既然你们如此期望,还有人附和,那我就如你们所愿。”
“小曼!”骆爷爷和庆叔异口同声的唤道,以为她此时是气傻了,才说出这样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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